2025世界读书日书单推荐
兴许是最近关于哲学的书看太多了,刚好最近的工作与AI的应用相关,过年DeepSeek的破圈,关于AI的探讨越来越多,我也不禁去思考自我意识的问题,不知不觉中似乎染上了传说中的“AI焦虑”。
焦虑不只是因为我正在参与制作代替人工的人工只能,就像曾经工业革命时期的工人亲手制造了代替他们的机器,从此以后人类违背自然规律地去配合机器做工,以此换得生活来源。现代人取得了八小时工作制的法律规定,但加班之余还要熬夜才能支配属于自己的时间,可能是消费,可能是学习,或是完全浪费,总之,那是属于自己的。
媒体在讲这“第四次工业革命”总离不开三板斧:1.回顾AI的历史、如今AI的能力,2.AI还存在无法代替人的部分,3.如何科学客观地看待AI;却不去调查,或许也不愿讲如今企业拿AI来做了什么事,取得了什么成绩。企业总希望花最少的本钱赚得更多的利润,所行的“AI革命”总是自上而下的,我所担心的是事前说要用AI给员工减负增效,为公司谋利的同时给员工更丰厚的薪资(画饼),事后“优化”和“给社会输送人才”。我所见的是喊着“始于人终于人”的口号的同时只为股东的分红负责,员工的权益与述求视而不见。难道”机器吃人“又要重演了吗?
好的,未免太过沉重了,回到书本身,那么意识呢?人类的自我意识也会被从代替、超越?当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,人类就能真正得到身体和心灵的解放了吗?
小说的背景是地球发生了核战,人类不得不离开受到严重辐射污染的地球,为了鼓励移民,大量的仿生人投入了使用,随着技术的发展,仿生人与人类的区别越来越小,当一小拨仿生人意识觉醒后逃回了地球,为了找出这些仿生人,赏金猎手德卡德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才除掉这些仿生人。
当仿生人的形貌特征举止言谈甚至是思维方式都与人类十分接近时,我们是否会怀疑自己的真实存在性?尤其当仿生人自我觉醒之后,另一个人物勒夫特质问德卡德是否证明过自己是人类时,让德卡德在一瞬间怀疑自我。
书中把“移情”当作判断真人与仿生人的重要标准,主角德卡德用这套标准的机器去检测一个人是不是仿生人,起初我理解是同理心,当有一天晚上我侄女非要和我视频时我猛然发现,机器永远不可能代替人类,可以代替只有部分功能,小说所说的“移情”在中文语境中应该是“共情”。
前前后后共历时半年才看完,为什么“言必称希腊”?为什么说“两千五百年的西方哲学不过是柏拉图哲学的一系列注脚而已?是物质决定意识,还是意识决定物质?
“灵魂”或“自我”充其量只是一种逻辑上的假定,在逻辑上我们总是需要假定一个“自我”来作为我们一切精神活动的支撑者。这个“自我”并非一个实在的主体,而只是一个逻辑的主体。
与佛教的”无我“类似,佛陀认为一切现象(包括“自我”)由五蕴(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)因缘和合而成,并无独立、恒常的本质。所谓的“我”只是身心现象的暂时聚合,是“空性”的体现,两者都否认”自我“的实体性存在。佛教的“假名我”与康德的“逻辑主体”的”自我“都服务于对现象的解释。给我的启示是:放下自我,不失为一种智慧吧?
边缘的问题反映的经常是主流的问题
小姐,旧时本是一尊称,或泛指年轻女子,现已失去了原本的意思,成了娼妓的代名词。中国有多少小姐?或许应该先问,什么是小姐?何谓卖淫嫖娼?法律上卖淫是指不特定的男女之间以金钱、财物为媒介发生不正当性关系的行为。可是这个定义与我们所知的非小姐的界定是非常模糊的,什么是正当?书中有一段令我不禁感叹:
我访谈“男客”的时候,都是连老婆带情人一起问,做对照。有一位三轮车司机,聊起情人,热热闹闹说了半个钟头,到最后来了一句叹息:可是不给她钱,她还是不高兴。
我就安慰他:给点钱也应该嘛。他又来了一句:减价也不减的。
这下我可晕菜了,揪住问才明白,他那个情人是现任小姐。他不但在发廊认识的她,找她做爱也是在发廊里。
我来劲儿了,说,这怎么能算情人呢?是小姐啊。
他一句话就把我打倒了:她给我做饭吃。
你看看你看看,我就这么傻。小姐连自己都不做饭吃,还给嫖客做饭?这就是情人,没错儿。人家没骗我,是我忘了人之常情。我当然可以说这人档次太低,可是爱情就都是花前月下?
书中还有一段令我震撼的案例:
2004年,协助我在x市调查的鲁警官给我讲了“雪儿”的故事。那是头一年春节前的一次例行清查,鲁警官发现开家具厂的谭老板与一名叫雪儿的女孩住在一起。鲁警官认识雪儿,她是管区一对毒贩夫妇的女儿,当时还不到14岁(大约还差一个多月)。这让鲁警官感到事态严重,就把他们带回派出所审查。 谭老板听说自己犯了“奸淫幼女罪“,腿都软了,赶紧如实交代。 半年前,谭老板到一家按摩店按摩,见雪儿很“嫩“,就出高价(500元)在按摩间与雪儿发生了性关系。后来一问,雪儿才13岁,怪可怜的,谭老板就劝她别在按摩店干了,跟着自己5000元一个月,什么也不用干。 很快,雪儿辞了按摩店的工作,每周到谭老板租的公寓里陪谭老板两三次,月底就能得到5000元钱,比在按摩店干活的确强多了。这么过了大约一个来月,谭老板很喜欢雪儿,就另外出钱送已经辍学的雪儿到一所私立学校读书,还专门为雪儿请了个大学生家教。就这样,两人住到了一起。 了解到这些情况,鲁警官犯难了。如果抓了谭老板,雪儿可真就没人管了。雪儿父母坐牢,爷爷奶奶除了退休金无任何收入。爷爷中风后,奶奶根本顾不上雪儿。当初雪儿父母刚被判刑时,她奶奶带着她到政法委上访,人还是鲁警官领回来的。不过,除了帮雪儿办了低保,其他事儿谁也没法管。 鲁警官找所长汇报,所长更为难。最后一商量,干脆把人放了,让他们不要再住一起得了,反正还有一个多月雪儿就满14岁了。 经过这事儿,尤其是后来得知自己犯的“嫖宿幼女罪”比“奸淫幼女罪“还严重,最低要判5年,谭老板对鲁警官更是感恩戴德,两人日后成了很好的朋友。2005年元旦过后没几天,谭老板请鲁警官吃饭,在这个饭局上,我第一次见到了雪儿,当时的雪儿还不到16岁,待人接物却已很得体。 2005年6月,雪儿中考结束,成绩很不好。我得知情况后,建议鲁警官动员雪儿去读中专学旅游,并帮她联系了一所职业中专。2006年、2007年,我两次通过朋友找学校老师为雪儿提供专业对口的实习机会。这期间,城市家居市场对品牌的要求越来越高,谭老板的家具生意一落千丈,业务重心被迫向县区转移,指望雪儿毕业后帮其打点生意的想法已不太现实。2008年雪儿毕业时,我又找学校老师帮忙,推荐雪儿去当地一家不错的旅行社当导游。为此,谭老板专程从县区赶回请我喝鲁警官吃饭,以示感谢。正是这些过往,雪儿对我的信任日渐加深,慢慢把我当作一个可以求助或依赖的对象。 2009年夏,我到x市做回访,单独约雪儿出来吃了顿饭,她主动告诉我两件事。一是她已跳槽去了另一家旅行社,老板给了她更高的业务提成;而是谭老板的家具生意彻底垮了,不得不跟朋友到外地“跑矿”,两人已很少联系。聊起谭老板,雪儿说她很感激谭老板,要不是谭老板给她钱、供她读书,她的生活根本上不了“正轨”。 席间,雪儿还和我谈了许多当初的境况。那时,父母判刑,她没人管,便和一位大自己两岁的邻居帅哥谈起了恋爱,两个人天天玩,后来就索性辍学了。为了有钱上网、吃饭,邻居帅哥托人介绍雪儿去按摩店“赵倩”。按摩店老板看她年纪小,怕出事,不让她接客,只同意她给客人按摩,所以收入不高。雪儿看到店里其他小姐赚钱快,就背着老板偷偷接客赚钱。不过,偷偷赚到的钱也都和男朋友一起花掉了。再后来遇到谭老板,一比较,才发现男朋友真没什么意思,不如谭老板对自己好,就断了。 2010年春节,我没去x市,雪儿打电话告诉我,她妈妈刑满释放了。我建议她看紧点,最好给妈妈找点事情做,以免复吸。 2010年夏,雪儿开了家小型洗衣店,我去看了,还不错。她妈妈到底是开过餐馆的人,打点得井井有条。雪儿说,开店的钱是找新男友借的。新男友是一家酒店的老总,做旅游时认识的。当年秋天,雪儿打电话说,洗衣店的生意很好,她辞了旅行社的工作。 2011年“五一”后,我接到雪儿的短信,说她结婚了。2012年夏回访时,我拨通了她的手机,电话那头的雪儿显得很兴奋:“我当妈妈啦”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竟让我有些语塞。转而镇定下来,说了一大通祝福的话,约她出来吃饭聊天的邀请最终没有说出口。 对于雪儿,新的一页已经开启;对于我,这项持续八年之久的考察也该结束了。
引自 “我当妈妈啦!”